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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来见我们的目的是什么?是来做社会调查吗?”“你们调查的目的是什么?”
“你是怎么看我们的?”“你是个女孩子,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很龌龊?”
他们直视着我的眼睛。还没等我开口,问题就雨点般向我袭来。在他们的眼睛里,你能读到的只有一种东西——戒备和怀疑。
这就是被“同志”圈子里叫做Mb男孩(moneyboy)的人群。他们散布在上海各个角落,在广场,酒吧,舞厅,或是虚拟的网络上,寻觅购买他们服务的客人。
据同性恋研究专家张北川教授估计,在上海,Mb的数量应该不下几千人。
在上海一个Mb聚集的广场。漫步在绿树成荫的一角,在周丹的指点下,记者识别出大概有二十多个Mb,他们往往两三个一群,或是站着,或是坐在供游人休息的石椅上,等待“客人”上门。
他们的年纪都很小,一般都在25岁以下。许多来自于内陆或是西北偏远的农村,学历都很低,随着民工潮涌入沿海的大城市打工。然而,繁华的城市对他们并不友好,他们往往找不到工作,或曾从事低收入的体力劳动。多数人有过不愉快的遭遇。往往是在“朋友”的引领下,成了城市夜色下的一名Mb。
他们中有的是“同志”,也有不是“同志”的,还有双性恋者。他们是隐藏在城市夜色里的一群人。即使Mb之间,也少有人知道别人的真实姓名。
“老江湖”小周
小周就是漂泊在上海的Mb人群中的一个。这是个单眼皮、小个子、肩膀宽宽的男孩,1984年出生的他已有四年的Mb生涯,习惯称自己是“老江湖”。这次是他第六次来上海,大多时间都在北京游荡。
和小周的几次接触中,你常常会发现,他会撒点谎,话里有些细节前后矛盾,这或是出于自我保护,或是自尊心在作祟。这也许是他在四年中能生存下来的一个法则,一道防线。
很小时,小周就知道自己喜欢男孩子。读到初二,他再也不想念书了。2002年,他和同学一起从家乡跑到广州,“想干一番大事业”。
刚下火车,就被人骗去了仅有的一百元钱。随后,他找不到工作,也没钱找住的地方,只能游荡在广州的荔湾广场,白天寻找机会,晚上就找个椅子睡了。
一天,一个衣着体面的中年男子走到他面前,和他搭话,然后把他带到家里。中年男子在一家外贸公司做经理,当天就给了小周一个6000块的存折。后来也时常会给他一些钱。两人在一块生活了半年。
包养的日子,很快在中年男子家人的介入下结束了。小周又开始继续没有着落的生活。一度他觉得与中年男人之间确有感情的存在。一个朋友说,你已经是这条路上的人了,那就和我一起去做Mb吧。
那以后,小周就在各个城市游荡,一边开始Mb的生活。“这份工作很自由,喜欢去做就去做,不想做就不去做,没人管。”他一般在网上招揽生意,网上有他的照片和联系电话。自称“老狐狸”的小周有一套“谈生意”的方法,他自称很少被人骗过,“只有我骗别人的”,“从来没见过面的人,已给我寄了四五千块钱”。
有时,小周会害怕自己感染艾滋病和其它性病,“但真做了这一行,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”。渐渐地,他也有保护自己的原则,“如果客人不用套,我是绝对不肯做的”。
常常把“做什么事只要开心就行”挂在嘴边的小周,心情好时会很疯,但“不知怎么的就不开心了,一个人闷闷的”时,会“觉得自己很恶心”。这时,他就给一个在网上认识的新疆女孩打电话。小周称她为姐姐,“姐姐”对他很好,“她说会到上海来看我”。
他曾经和一个四川的男孩相处一年多,最后还是分了,小周被伤得很重。“我发誓再也不找男朋友了,这个圈子里没有爱情,一切都是假的。”追求他的人有过一些,都被他拒绝了,“做朋友比恋人好。恋人之间会干涉彼此的事,会吵架”。
小周的家在广西的一个小县城里。他有个孪生哥哥,在北京一所大学念土木工程,今年大三了。“他不是gay,有女朋友,有很多”,小周强调。哥哥读书很费钱,每学期都要花七八千元。学校要开学了,小周刚刚给他寄去四千块钱。
家里人知道你在做Mb吗?”
“不知道,他们不可能知道”,“他们绝对接受不了的。”只要手头有钱,他就向家里寄,“四年里,我给家里寄了五万块”,说到这个,他有点骄傲。
安静的Luke
相比小周,Luke是个老实得多的男孩,安静,黑T恤,脖子上挂着个亮晶晶的饰物。在英语课练习会话的间隙,他鼓足了勇气,羞涩但认真地问坐在一旁的记者:“请问一下,这句英文怎么读?”
来自陕西农村的Luke去年下半年才踏进这个圈子。此前他在南京的一家饭馆已做到了领班的位子。“老板对我特别特别好,很看中我的能力”,但在浴室的一次经历,改变了一切。
对放弃工作做Mb,Luke追悔莫及。“如果当时坚持做下去,而不做Mb,我现在工作会好很多。”Luke说他一直有个梦想,要做“很大很大的生意”,“就和海尔的张瑞敏一样”,让别人都羡慕。
现在,Luke和Mb朋友们住在一起,三个人挤在十几平方米的小房间。这段时间Luke的“生意”不太好,“只能吃饱饭吧”。
Luke很认真地告诉记者,他一定会找份别的工作做的,“有房有车,能够过很优越很安静的生活”。这个梦,多少有点虚幻。
“模范学生” Lover
在一堆Mb中,Lover是个很扎眼的男孩,高高帅帅。在Mb中,他也是惟一一个每堂英语课准时到达的“模范学生”。在来上课的Mb中,他学历最高,读到大专。他还有一份正当的职业——在上海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做销售工作,“工资很低,每个月只有一千多”。
半年前,Lover从西安来到了上海。他自称是个双性恋者。在学校读书时,曾有过一个女朋友。“当我女朋友知道后,她说能够包容我,只是希望我能改。
”来上海后,两人最终分手了。
Lover并不太喜欢和其他的Mb来往。这是个目标明确、知道自己要什么的男孩,他喜欢去淮海路一带的酒吧和老外打交道。他特别羡慕上海本地的Mb可以用熟练的英语和外国人交流,现在,他正在努力地学习英语,“我要学到高级水准”。
他曾问记者是否能够帮助他,“我对娱乐行业蛮感兴趣的”。
刚到上海的时候,Lover曾和别人挤在一个每月400多元的房子里。而现在他已经和别人合租了一个干净的、每月1500块的两室一厅。每个月他能积下4000多块钱。
“上海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,现在,我感觉自己的梦想在一步步实现。”
同性恋在西方
在许多未开化或半开化的民族中,同性恋曾是一种社会风俗。自基督教成为罗马国教以来,西方社会对同性恋进行严厉的惩罚和打击,这一现象直到19世纪才开始改变。
国外对同性恋也有歧视,而且曾是相当激烈的。希特勒曾想要消灭所有的同性恋者,对他们进行了毁灭性杀害。以前的教会也大力打击同性恋,认为同性恋是可耻的,是不伦、违反教义的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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